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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1章至完結 (3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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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青銅錘子,一手拿著一個形狀奇怪的腰鼓,腰鼓的一頭包著銅皮,另一頭有一個喇叭型的銅罩。

她看到空桐瀲灩將喇叭型的銅罩對著她,用青銅錘子又狠狠砸了一下。

喀喇,又是一聲炸雷。

盧妃仙子只覺得頭上炸響,眼前紅光迸濺,然後一團漆黑。

啊~~

盧妃仙子痛呼了一聲,雙手捂住了眼睛,她沒有想到秦謙打出來的鋼針會轉彎兒,竟然在她被炸雷一樣的聲音震得耳膜生痛的時候,又轉飛回來,正好射進了她的眼睛。

啊拉,人家像不像雷公吖?

空桐瀲灩在半空中盤旋著,喇叭對著盧妃仙子不停地敲打著,咚咚的聲音震得盧妃仙子心浮氣躁,而且眼中的劇痛讓她一時之間亂了方寸。

秦謙已經欺身而近,長劍出鞘,噗嗤一聲,正好刺入盧妃仙子左肩的肩窩,列雲楓扇中的寶劍也在盧妃仙子的胸前劃了一道長長的傷口,血流入柱,盧妃仙子大喝了一聲:“找死!”

頃刻間,盧妃仙子一掌拍出,她這一掌,乃是怒極而出,已經用了十成時的力道,列雲楓的劍刃比較短,距離盧妃仙子也近些,所以盧妃仙子這一掌自然而然地打向了他。

列雲楓也是一驚,但是他的身法不如盧妃仙子的快,根本來不及躲閃。

噗。

很沈悶的一聲,列雲楓覺得自己被人一下子踢開,那一掌不是打在自己身上,回過頭時,盧妃仙子已經退了好幾步,一下子撞在軟轎上,臉色蒼白,雙眼滴血,身上也是鮮血淋漓。

秦謙佇立不動,面沈似水,而是他的臉比盧妃仙子的臉還有蒼白,只是盧妃仙子看不到而已。

半空中的空桐瀲灩也悄然落地,笑瞇瞇地:“噗,幻雪宮的第一美人哦,現在變成第一血人啦,人家的娘親吔,好醜好醜噠。”

盧妃仙子大怒:“空桐瀲灩,你,你居然會背叛我,我是你的親娘!”空桐瀲灩笑道:“嘛,人家知道了十多年來吖,娘哦,人家今天忽然聽小舟說喔,娘的手臂上邊有個東西很好看噠!”她說著話,紅線理飛起,只聽得嗖地一聲,削掉了盧妃仙子手臂上的衣衫,只見一段比雪還白的手臂上,居然紅艷艷地點著一顆守宮砂。

盧妃仙子的左肩受了傷,整條胳膊擡不起來了,方才打出一掌,卻被秦謙的手掌硬生生地蹦回來,兩掌相擊的時候,她感覺手心一痛,好像是被針刺到,然後身子開始慢慢發麻,原來秦謙的手心裏邊,竟然扣了鋼針,不過以她的力道,應該也震斷了秦謙的胳膊。

可是沒有聽到秦謙的呻吟,難道他竟然沒有事兒?

列雲楓飛身過去,一拉秦謙的胳膊,那條手臂軟軟地無力垂下,看樣子是被震斷了,冷汗已經濕透了秦謙的衣裳,秦謙哼了一聲:“多行不義,眾叛親離,盧妃仙子,你還能使出什麽伎倆來?”

空桐瀲灩笑呵呵地:“噗,親娘吔,人家就好奇怪噠,怎麽一點兒都不像你喔?原來人家的娘還是冰清玉潔的黃花處子吖,娘哦,好歹人家也做了某人十幾年的白相女兒噠,是不是……”

哈哈哈哈。

盧妃仙子忽然狂笑起來,用右手拼命一拽,將軟轎上邊的一條流蘇扯了下來:“好啊,好,你們這些狼子野心的白眼狼,想蹦出本尊的手心,真是癡人說夢,想知道自己的親身父母是誰?想拿到解藥?哈哈哈,哈哈哈,跟著老娘下地獄吧!”

空桐瀲灩噗地一笑:“啊拉,娘吔,人家不小心方才弄斷了裏邊的線線咧,還有哦,人家方才和小章哥哥來的時候哦,看到幻雪宮的天羅地網陣啦,人家不是一直在研究破解的法子啦,所以一時手癢噠,就把那個給破嘍……”

噗~~

盧妃仙子一口血噴了出來,急怒攻心,暈了過去。

空桐瀲灩低下頭,看了看盧妃仙子:“呀,人家的話還怎麽講完咧,怎麽暈啦?起來哦!”

哐。

又是一聲巨響,這次空桐瀲灩將喇叭直接貼在盧妃仙子的耳朵上邊,盧妃仙子的身體一陣抽搐,絲絲鮮血溢出了嘴角。

一絲淺淺地笑意浮上秦謙的嘴角,他身子一仰,向後跌倒,被列雲楓一把扶住:“空桐姑娘,章大哥呢?”

因果從來不欺人

天色大亮的時候,林瑜帶著墨小白幾個到了竹林,就是他們曾經伐竹做滑橇的地方,其實按照他們的輕功,應該比現在更快些,不過墨小白和墨未明兩個的穴道被制太久了,如今雖然解開了被封的穴道,但是氣脈還沒有徹底暢通,行動還是有些滯礙。

在離開山丘下的叢林,還遇到了幻雪宮弟子布下的天羅地網陣,幸好章岳路帶著一隊人馬過來,隨性的空桐瀲灩破解了幻雪宮的天羅地網陣,交手之中,墨小白還是受了點上,手臂上邊被幻雪宮弟子的長劍劃了一道口子,如今已經敷了金瘡藥,也服下了止痛化瘀的丹丸。

一行人匆匆趕路,墨小白和墨未明已經甩掉了那身倭裝,小公主在墨小白的懷裏,方才是太過驚嚇,幾乎了哭了一路,現在被墨小白緊緊抱著,安靜了很多,也不哭泣了,大約哥哥身上熟悉的味道,讓這個小小的孩子感覺到了依靠。

嗖。

一支冷箭從竹林的深處射來出來。

林瑜眼快,縱身揮劍,在半空中將飛來的冷箭擊落。

可是這支箭不過是發起攻擊的信號,隨著這支冷箭的射空,上百支箭和飛蝗一樣,從竹林深處呈半圓形向他們射來,密密匝匝,帶著冷厲的呼嘯聲。

林瑜和墨蒿裏一前一後,將墨小白和墨未明護在中間,各自施展輕功,閃展騰挪,用手中長劍撥打飛來的箭。

可是箭太過疾快,力道也特別大,竟然將他們身邊的竹子都射斷了,空出一大片空落落的地方,他們幾個就置身這片空地當中,變成了人家的劍靶子。

墨蒿裏的額頭上冒了汗,感覺有些氣怯了,林瑜低聲道:“再頂一陣就沒事兒了,這裏是叢林,他們不可能帶來太多的箭。”

墨蒿裏喘著氣,長劍揮動得明顯慢了一些,林瑜還得分心來保護他,幸好事情正如林瑜所料,藏匿竹林裏邊的人,沒有隨身攜帶太多的箭,射過一陣以後,就停了下來。

足尖一鉤,墨小白挑起來一支雕翎箭,看著上邊鐫刻的字,前邊是一個禁字,後邊是一個薛字,不由得大怒,這是他們邠國皇宮大內禁衛軍的弓箭,現在禁衛軍的統領叫做薛之齡,薛之齡的妹妹還是海龍聖君的妃子,不過薛妃在進宮時,不過是宮中的女官,就是地位比宮娥稍高一些而已,根本不在妃嬪之列,薛妃能晉為妃子,還是墨小白的刻意安排。

因為墨小白的母親去世的早,和現在的穆皇後並不和睦,穆皇後膝下無子,對墨小白要求也極為嚴厲,總是挑墨小白的毛病,而且動輒訓斥責罰,還說動海龍聖君讚同她的嚴厲管教。

墨小白心中有氣,明裏又不好和穆皇後對抗,那個薛妃聰明伶俐,又細心照顧墨小白,因此墨小白給薛妃創造機會,並告訴她父皇的喜惡,結果薛妃真的得到海龍聖君的寵信,隨著她的兄弟薛之齡也得到提拔,薛家本屬寒門,不過滿朝上下都知道太子墨小白很是回護著薛家,所以短短幾年間,薛家就成了邠國的新貴。

薛妃和薛之齡更是對墨小白信誓旦旦,感激不盡,將墨小白侍奉得和主子一樣,弄得墨小白自己都特別不好意思,無意之中也將薛妃看成自己的親人,有什麽事情都和她講,這次因為聯姻的事情郁悶,他根本不想娶那個什麽敬敏公主,上次在圖蘇閑游的時候,他遇到過一個隨著父親來檢閱邊事的姑娘,兩個人攀談了很久,而且談得十分投機,臨別的時候,那個姑娘還送給他一只蘋果,還笑瞇瞇地和他說,一定後會有期。

只是自那次分別以後,他也去過圖蘇好幾次,都沒有見到那個姑娘,他也不知道人家叫什麽名字,只知道那個姑娘的父親也是位領兵打仗的將軍,但是父親心意決絕,一定要為他聯姻,所以帶著兩個宗室弟子私自出宮,臨出來的時候,也和往回一樣,只告訴了薛妃。薛妃並不攔阻他出宮,還說去游逛一下,散散心情也是不錯,就是要隨時和她保持聯絡,讓她知道他在什麽地方,免得有事的時候不能相助。

沒有想到,現在追殺自己的居然是薛之齡的人,難怪自己的行蹤總被人知道,一定是薛妃兄妹出賣了自己。

墨小白滿面漲紅,要氣炸了心肺:“薛之齡,你給我滾出來!”

嘿嘿。

有人幹笑了幾聲,然後聽見一陣腳步聲,從竹林深處走出了五六十個人,都是尋常山野獵戶的打扮,身後背著箭囊,手中拿著大刀,領頭的那個正是禁衛軍統領薛之齡,他的身後,還有一個幹瘦的老頭,這個老頭和其他的人長得不太一樣,鼻梁高聳,眼窩身陷,身上穿著的衣裳也特別奇怪,不太像中原人,這個老頭的眼睛,幽幽發寒,好像蛇的眼睛,令人望而生畏,他的脖子上邊,還纏著一條蛇。

這是隆冬季節,一般的蛇都該冬眠在洞穴裏邊,而這條蛇,在老頭的脖子上邊盤來盤去。

_ 那條蛇比老頭還要奇怪,它有兩丈來長,通體透明,如同冰琢而成,每個寸餘就有一道而殷紅的圓環圍繞著蛇身,這條蛇的頭上還有一顆圓圓殷紅色的隆起,就像鑲嵌了一顆雞血瑪瑙珠子一樣。

薛之齡笑呵呵地:“呦,我還當是遇到山中野獸了呢,才招呼兄弟們放箭,沒有想到原來是太子,不對,原來是廢太子啊,久違久違,怎麽散步散到這深山老林裏邊來了?難道廢太子過膩了宮裏邊的日子,想嘗試下茹毛吮血的生活嗎?”

墨小白氣得渾身發抖:“薛之齡,你這個陰險卑鄙的小人,忘恩負義,犯上作亂,本宮要把你千刀萬剮、抄家滅門!”

薛之齡哈哈笑道:“嘖嘖,都落魄成這個樣子了,還不忘擺擺太子爺的威風啊?難道你不知道?你這個太子已經被廢了,而且太後傳下懿旨,要捉拿你回去問罪。”

墨小白喝道:“薛之齡……”

呸。

薛之齡斷喝一聲:“墨小白,本將軍的名諱也是你可以叫的?本將軍告訴你,我可不是來尋你的,本將軍沒有那個功夫,也沒有那份閑心,本將軍是奉了太後之命,前來恭迎新太子回國登基。”

看墨小白氣得手足發冷,墨未明冷笑道:“太子殿下,不用和這個瘋狗一般見識,那個穆老婆娘並無子嗣,薛老婆娘也沒有孩子,他們弄出來的什麽新太子也一定大有問題,朝中重臣焉能由得他們只手遮天、指鹿為馬?等太子殿下回國之後,就可以清剿這些亂臣賊子,以正綱常。”

薛之齡大笑道:“真是坐井觀天的井底之蛙,你們以後當朝太後是誰?穆氏那個老乞婆不識時務,愚蠢頑固,說什麽也不肯請出先帝的玉璽,不肯在廢太子的詔書上簽字,還要尋找你回來登基,結果自作自受,被當朝太後在金鑾殿上金瓜擊頂,死於非命,你沒有看到當時的文武百官嚇得那個樣子,有幾個當時就尿了褲子,現在邠國上下都對太後娘娘心悅誠服,只等著迎回太子,就擁立新君登基了。”

薛之齡的話,讓墨小白感到意外,他還以為是穆皇後從中作梗,在利益當頭,和薛妃聯手對付自己,沒有想到的是,自己一直嫌惡的穆皇後竟然為了自己慘死在金鑾殿上。回想當日,穆皇後應該並無惡意,只是為人嚴厲刻板而已。

墨小白又是難過又是懊悔,懷中的嬰兒被他的情緒感染,也抽抽噎噎起來,墨小白連忙控制自己的情緒,輕輕地拍著妹妹:“珠兒乖啊,一會兒我們就回家啦,哥哥帶著珠兒去堆雪人兒好不好?”

墨蒿裏冷冷地:“薛之齡,看你這幅小人得志的樣子,看來是你妹妹當上了皇太後了。”

薛之齡搖頭,鄙棄地笑道:“我薛之齡大公無私,心心念念,都是我們邠國的千秋基業,萬代榮光,怎麽會假公濟私,做下那樣罔顧廉恥之事?現在當朝的皇太後乃是幻雪宮的尊上宮主盧妃太後,盧妃太後與先皇天作佳緣,誕得龍子,因為害怕被穆氏那個妖婦毒害,所以太子一直居住在望江樓,現在穆氏妖婦已經伏誅,我們迎還了盧妃太後,並奉太後懿旨尋找太子殿下,你們這幾個亂臣賊子,如今已經山窮水盡,還不束手就擒嗎?”

墨小白冷冷地看著他:“真是荒唐透頂,卓小妖什麽時候變成了父皇的兒子?我看你這個薛將軍不是不想推自己妹妹上臺,是害怕被盧妃仙子那個老妖婆宰了吧?像你這樣貪生怕死的小人,真的面對生死關頭,別說是自己的妹妹,就是親娘老子也不會顧及。”

薛之齡還沒有說話,那個幹瘦的老頭不耐煩地開口:“餵,快點帶我去見尊上宮主,再耽擱時間,這條赤練冰姬和碧眼蟾蜍就沒有用了。”

這個幹瘦的老頭說得一口十分流利的漢語,如果不是他長得十分奇怪,道像是一個地道的中原人。

薛之齡呵呵一笑:“鳩摩羅,要幹幹脆脆地解決他們幾個,就要有勞您老人家了。”

鳩摩羅鄙棄地看了薛之齡一眼,然後伸手從腰下解開一個鹿皮的皮囊,就要遞過去。

嗖,一道寒光,在鳩摩羅的眼前一閃,綻放出萬道光華來,原來是林瑜驟然出手,奔向了這個幹瘦的老頭兒。

方才老頭說話的時候,提到了赤練冰姬和碧眼蟾蜍,那個碧眼蟾蜍是什麽東西林瑜不知道,但是赤練冰姬他記得很清楚,空桐瀲灩曾經說過,如果得到一種叫做赤練冰姬的蛇,就可以解除霞露清霜體內的屍毒,也不知道這個老頭是什麽來路,他身上的那條蛇如此詭異,而且他還去找盧妃仙子,林瑜不假思索,就奔著老頭兒而去。

鳩摩羅呀了一聲:“餵,你是誰,為什麽和我動手!”

林瑜楞了楞,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,臉上微微一熱,人家和他也無冤無仇,他攻擊這個老頭,不過是逼開他,好去搶老頭脖子上的那條蛇,林瑜為人一向溫厚,很少主動去偷襲別人,沒想到這個老頭功夫不弱,躲開後又質問他,他一時間無言以對。

鳩摩羅冷哼了一聲:“小子,你啞巴嗎?”

林瑜有些訕訕地:“前輩身上的這條蛇可是叫做赤練冰姬?”

鳩摩羅翻了個白眼:“是又怎麽樣?”

薛之齡嘿嘿一笑:“小子,我看你也不是邠國人,何苦淌這趟渾水,這個墨小白可是我們邠國皇太後緝拿的叛國要犯,我們大邠國和你們中原乃是兄弟之邦,歷來結盟交好,如果因為你包庇欽犯,圖謀不軌,引發我們兩國的戰爭,小子,這個罪魁禍首可就是你了。”

林瑜道:“前輩,林某一位朋友身體有恙,需要這條蛇來醫治,請前輩把這條蛇轉讓給我,如果需要酬金,請前輩開個價碼。”

他口中說著,眼睛死死盯著那條蛇,因為這個鳩摩羅是跟隨著薛之齡來的,而且他好像還和盧妃仙子有聯系,林瑜也知道這個老頭恐怕不會把赤練冰姬送給他,因此他也在等待時機,好趁機將那條蛇搶過來。

這是林瑜有生以來動起了“邪念”,不想按照常理去做,因為他很清楚,按照常理做事,根本行不通。

鳩摩羅哈哈大笑:“小子,你說的那個朋友是不是霞露清霜啊?她什麽時候變成你的朋友啦?不過不管是誰,老子的東西是送給盧妃仙子的,老子從天竺不遠萬裏來到幻雪宮,也是為了盧妃仙子,想要這個東西是嘛?來搶啊,搶到了就算是你的!”

鳩摩羅本是天竺的禦醫,十幾年前被盧妃仙子掠到了幻雪宮,其實他被劫來也是甘心情願,從見到盧妃仙子的第一面起,鳩摩羅就垂涎於盧妃仙子的美色,而且他研究長生之術多年,想盧妃仙子這樣天生麗質又駐顏有術的人,如果能和她成就一段露水姻緣,然後再把她蒸食了,同時服下自己的藥丸,他就可以長生不老了。

多年以來,他暗藏在幻雪宮的地牢裏邊,除了盧妃仙子,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幻雪宮裏邊還有他這麽一號人物,為了得到盧妃仙子,他為盧妃仙子研制很多毒藥,讓她去控制手下的心腹弟子,為了防止盧妃仙子這塊到手的鴨子飛了,鳩摩羅還研究出一種迷香,叫做巫山迷疊熏,只要點燃上這種香,香的煙霧被人吸進去,就會產生春光旖旎的幻覺,盧妃仙子就是用這種迷香去對付自己看中的男人,讓這些男人以為已經得到了盧妃仙子,甘心拜倒於她的石榴裙下,甚至付出性命的時候,也不知道自己當日經歷的不過是一場幻夢而已。

這次鳩摩羅在忽白境內的藏龍山上尋找到五種劇毒之物,其他三種毒物已經被焙制烘幹,另外兩樣需要活著下藥才有用,只要哄騙著盧妃仙子服下這五毒之春的藥物,他就可以成就這些年的夢想,真正地長生不老了。

所以從來不會拋頭露面的鳩摩羅也忍不住出了幻雪宮,反正現在的幻雪宮空落一片,盧妃仙子已經住進了行宮,鳩摩羅來到行宮,才知道盧妃仙子已經去了圖蘇城內的藏龍山,然後他跟著薛之齡趕過來,不過薛之齡方才也沒有說謊,他們此行的目的不是墨小白,而是要找回偷跑出去的卓小妖。

盧妃仙子毒死了海龍聖君後,就以皇太後的身份下了詔書,廢掉了太子墨小白,然後另立太子卓小妖,朝中的幾位親王還有幾位重臣都是盧妃仙子的裙下之臣,盧妃仙子心狠手辣,鏟除異己從不手軟,所以文武官員攝於盧妃仙子的淫威,不敢抗聲。

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卓小妖會跑掉,盧妃仙子防著很多人,就是沒有派人嚴密看管卓小妖,大家也沒有料到世上還有不樂意當皇帝的人,盧妃仙子下令,誰要尋找到新太子卓小妖,會官升三級。

薛之齡他們是借著玄天宗百年慶典的時候混進來,不過他們沒有參加百年慶典,而是混跡在圖蘇城,等到封城以後,就潛入了藏龍山,根據探子的線報,卓小妖也躲進了藏龍山,因此薛之齡一路尋來,沒有想到歪打正著,竟然遇到了墨小白,捉到墨小白,再向盧妃仙子邀功領賞,自己這份功勞一定夠大。

鳩摩羅扔過去的皮囊裏邊,裝著的是一種暗器,射殺力極強,因為太過陰毒,所以鳩摩羅也沒有輕易使用,怕招來武林人士的追殺。

他們一路趕來的時候,曾經被擁護墨小白的將領圍攻過,鳩摩羅一怒之下,使用了這件暗器,薛之齡見過他的威力,所以現在才請他拿出暗器來。

鳩摩羅說著話,忽然出手,鹿皮皮囊就扔向了薛之齡,另一只手夾裹著一道寒光,撲向了林瑜,鳩摩羅的身法疾快,他對時間拿捏的也特別準,如果林瑜要搶那個鹿皮皮囊的話,他就避不開自己另一只手的進攻,林瑜又不知道他扔給薛之齡的是什麽東西,自然要先保護他自己,所以皮囊一定會安然落入薛之齡的手上。

可是,鳩摩羅判斷錯誤。

林瑜錯步閃身,舞月光輕輕翻卷,把那個鹿皮的皮囊挑了回來,他也不知道裏邊撞著的究竟是什麽東西,猜想多半對自己這一方沒有什麽益處,因此就出手阻攔。

皮囊已然落入林瑜的手中,鳩摩羅手中的兵刃也刺向了林瑜的肋下,噗地一聲,利刃刺進去,林瑜只覺得肋下一陣劇痛,鳩摩羅的臉上顯出笑意來,但是林瑜一咬牙,往前進步欺身,探手捏住那條蛇的七寸,他的手上塗有蛇藥,那是想列雲楓要來的,因為知道霞露清霜毒發的時候需要蛇血來沐浴,林瑜也想幫著捉些蛇,雖然當時時間緊迫,但是他還是要來蛇藥準備著。

兇光一閃,鳩摩羅喋喋怪笑了一聲,林瑜不退反進,連自己身上的傷都不顧了,立刻讓鳩摩羅興奮起來,他就是喜歡這樣不怕死的家夥,這樣的人才可以用來研制藥物,所以蛇被林瑜奪取了,他絲毫沒有在意,因為自己手中的判官筆上塗有毒藥,林瑜已經中招了,自然逃不出自己手心。

林瑜退了幾步,墨蒿裏一把扶住他:“林公子要不要緊。”

肋下的痛,痛得厲害,林瑜一捂傷口,傷處的衣服已經破了,可是,竟然沒有血。

鳩摩羅的眼睛也看得有些發直,因為林瑜的傷處沒有見血,破損的衣裳裏邊,露出一件貼身的衣裳,他的判官筆竟然沒有穿透那件貼身的衣裳,難道那件衣裳可以刀槍不入?

林瑜低頭看了一眼,自己貼身的這件衣裳是入宮拜見母親的時候,母親賜與自己的,母親說是她自己縫制,要自己穿上不許脫掉,林瑜自然遵命,現在看來應該是件寶貝,不然方才鳩摩羅那一下子,一定給自己穿個大窟窿。

蛇,捏住手裏,冰涼生寒,自己總不能一邊捉著蛇一邊打鬥,那邊鳩摩羅已然撲過來,墨蒿裏縱身擋到了林瑜的前邊,和鳩摩羅打到一起。

情急之下,林瑜把貼身的衣裳脫了下了,既然這件衣裳可以刀槍不入,那麽也能包裹住這條蛇,不會被蛇咬壞了,他手腳利落地包住了蛇,用衣裳打了個褡褳,然後斜著系在自己的腰間。

墨蒿裏已經險象環生,根本不是老頭兒鳩摩羅的對手,可是奇怪的是,薛之齡竟然沒有動,而是十分忌憚地看著林瑜。

從皮囊落入林瑜手中的一瞬間,薛之齡臉色大變,林瑜看到薛之齡神色不對,馬上把皮囊打開,裏邊裝著一件很奇怪的東西,這個東西是青銅打造,一頭小一頭大,小的那頭是一根長長的銅管,大的那頭好像是一個琵琶的琴箱,不過琵琶的琴箱是一片平一面鼓,這個東西是兩面都鼓,圓溜溜地好像一個大銅葫蘆,然後上邊按了一個把兒,上邊還有銅制的機括,有些想弓弩上邊的繃弦。

當林瑜把這件兵刃抱起來的時候,鳩摩羅也大叫了一聲,不敢往前撲,而是轉身就跑,薛之齡看到此時情景,也嚇得轉身就跑,他們一跑,隨著他們來的那些人也折身逃命。

可是他們才跑了幾步,忽然聽到貓叫的聲音。

貓叫的聲音也沒有什麽奇怪,奇怪的是這聲音實在夠震撼,好像有千百只貓兒在笑一樣,而且馬上人們就知道自己不是出現幻聽,只見貓影紛飛,真的有千百只貓兒排著整齊的方陣,想他們包圍而來。

這些貓兒邁著的步子都特別一致,弓著身子,翹著尾巴,每走一步,都叫一聲,好像在喊軍令口號一樣。

鳩摩羅和薛之齡也感覺汗毛豎起來,他們也沒有見過這麽多貓。

墨小白大喜,連忙叫道:“師父,終黎師叔,是你們來了吧!”

在貓陣的後邊,軟轎悠悠,幾十名白衣小鬟肅然戎裝,轎子裏邊坐著的正是泠舟魅影,她懷中還抱著那只波祖宗,轎子旁邊跟著的是終黎西楓和霞露清霜。

終黎西楓得意洋洋,口中也發出貓兒的叫聲,那些貓兒們根據她發出的命令前進。

霞露清霜的臉上還蒙著白紗,烏溜溜的一雙眼睛露在外邊,正好一溜之際,就看到了林瑜,立時蒙著白紗後邊的臉開始發燙。

貓兒在距離薛之齡他們不遠處停了下了,鳩摩羅嘿嘿冷笑:“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,還不給老子讓開?不然尊上宮主要是追究下了,你們誰能擔待得起?”

泠舟魅影剔透晶瑩的臉上,沒有什麽表情,淡淡地:“不管你是誰,本宮鄭重地告訴你,幻雪宮已經沒有尊上宮主這個人了。”她說著話,十分疲倦地靠著轎子裏邊的皮毛引枕“她已經不在了。”她已經接到了空桐瀲灩的傳書,盧妃仙子已經被他們活捉了,她們此行,是去和空桐瀲灩匯合的。

鳩摩羅不以為然:“你們還不知道我是誰吧?……”

喵兒~~

終黎西楓忽然發出一聲貓叫,幾十只貓兒離開飛身撲向鳩摩羅的臉,鳩摩羅嚇了一跳,別看他武功不弱,但是貓兒的身子有多靈活,何況這麽多貓兒飛來,碧瑩瑩的眼睛發出光,鳩摩羅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陣勢,難免手忙腳亂,手背上就貓兒撓了好幾條血口子,也是火辣辣地痛。

這邊墨蒿裏和林瑜已經和薛之齡的手下廝殺起來,薛之齡見勢不妙,趁著紛亂的時候想逃走,可是跑了沒有幾步,只見眼前白影一閃,然後脖子上邊冰涼一片,雙腿還在用力的跑,跑了三四步,噗通一聲跌倒在地,脖子上邊的頭顱好像球一樣,咕嚕嚕地滾出好遠。

鳩摩羅大喝了一聲,可是飛上了的貓兒越來越多,他身前身後,眼前眼後,都是貓兒在上躥下跳,閃展騰挪,他的內功對這些貓兒起不來作用,反而弄得自己氣喘籲籲。

終黎西楓頗為得意地用聲音調動那些貓兒,好像一位指揮若定的將軍一般,煞是威風。

貓兒們纏住了鳩摩羅,薛之齡也已經身首異處,那些禁衛軍本來就不是墨蒿裏和林瑜的對手,現在憑空殺出一個霞露清霜,才打了一會兒,有人開始跪地投降,向墨小白哭求贖罪。

霞露清霜哼了一聲,她從來不殺繳械之人:“西楓,這個交給我!”

她剛說完這句話,鳩摩羅大喝一聲,出手散出好多飛針蝗石來,貓兒們立時閃躲出去,趁著這個空擋,鳩摩羅飛身往東南就跑,霞露清霜就要去追,林瑜已經過來,把腰間的包袱賽給她,然後用那個奇怪形狀的暗器對著鳩摩羅:“站住,你再跑,我就動手了。”

這一聲還真是有效,鳩摩羅舉著手,不敢動彈,他自己制造出來的暗器,自己都沒有辦法來破解。

喵兒。

終黎西楓叫了一聲,只見貓陣裏邊有幾只貓,飛快地竄上去,竟然撞擊到鳩摩羅的穴道,鳩摩羅大駭,可是穴道被制,不能動彈了。

霞露清霜噗嗤一笑:“西楓,你的貓兒竟然會點穴了?”

終黎西楓拍了拍手:“清霜,我娘不是總說我沒有用嘛?嘿嘿,這回我要讓她看看清楚,等我帶著這些貓去把倭寇殺個屁滾尿流,她就該知道當初是拿著黃金當廢銅了。”

泠舟魅影倦倦地:“西楓,她不是你娘,她只是她自己,不是任何人的娘。”

手中拿著那個包袱,霞露清霜掂了掂,又不好意思問林瑜裏邊裝的是什麽,終黎西楓嘆了口氣:“人家不是叫慣了嘛?難道瀲灩已經確定了,她真的不是我的娘啊?”

墨小白帶著墨蒿裏和墨未明過來:“師父,你來了就好,我們快去救另外兩個人,盧妃仙子在那裏呢,他們一定極其危險!”

泠舟魅影嗯了一聲:“瀲灩和章岳路已經帶人去接應了,盧妃仙子現在受了重傷,無法再作惡,我們過去是要聯合靖邊王的人一同剿滅藏龍山的倭寇。西楓,你帶著人保護太子先離開,我們和林瑜去匯合瀲灩就好了。”

墨小白點頭:“師父,既然盧妃仙子被擒,其他的人不用擔心了,我妹妹受了傷,我就不和你們去殺倭寇了。”

泠舟魅影道:“靖邊王爺可以和我們朝中的大臣取得聯系,十幾位軍政大臣已經在王爺的大營恭候太子殿下了,到了藏龍山,澹臺掌門會派人護送太子去王爺的大營。太子也不用留在這裏,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。”

墨小白施禮告辭,終黎西楓不太高興:“幹嘛又派我去護送,我還想去帶著這些貓兒去殺倭寇呢。”她口裏嘀咕著,還是帶著十幾名幻雪宮的弟子護著墨小白三人去了。

霞露清霜瞪著林瑜:“方才你什麽東西給我?”

蛇。

林瑜實話實說,不過還沒有等他把話說完,沒想到霞露清霜哎呀一聲,把手裏的包袱扔到地上,忍不住狠狠捶了林瑜一拳頭:“林瑜你找死,不要和我提這個,再敢提一個字,我和你拼命!”

這兩天用蛇血洗浴,已經把霞露清霜折騰得把膽汁都吐出來了,她現在只要想到這個,胃就開始抽搐,要不是泠舟魅影她們死按著她去沐浴,她都寧可就這幅半人半鬼的模樣,也不去泡那個蛇血澡了。現在林瑜居然拿了一條蛇給自己。

林瑜彎腰撿起來:“這個是赤練冰姬,可以解除你身上的屍毒,你……”

霞露清霜微怒道:“你喜歡你用,我不稀罕。”

她說著也不理林瑜,轉身就走,泠舟魅影微微一笑:“走吧,瀲灩說,她的小章哥哥在研究一種新陣法,可以不動一刀一槍,就把山丘上那些倭寇全部消滅。”

情緣孽債天算盡

暖日融融,微風習習,澄碧萬頃的天空,連一片雲絲都沒有。

山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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